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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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衍生】镜像幻痛 7(CP:黄李)

☆不定时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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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接触了外面的世界,李熏然就没法再每天清心寡欲地吃斋念佛了。他花了几天时间摸清修道院周边的地形,然后隔三差五地往外跑,每次都能带回来点新鲜玩意,有时候是封面奇诡的旧书,有时候是掌心大小的泥塑,更多时候是各式点心吃食。

黄志雄是个对食物不甚上心的人,在法国流浪了好些年,早已经吃惯了奶油蛋糕和蒜香吐司。

他看着李熏然一边说话一边把曲奇饼干塞进嘴里的样子,嘎吱嘎吱地像只仓鼠。

“好吃吗?”

李熏然点头。

“慢点,别噎着。”递水。

李熏然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志雄哥,我跟你说,就路边那家面包店,我路过好多回了今天才发现,别看面上破破旧旧的,这个曲奇真的好吃。”

黄志雄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曲奇也只象征性地吃了一块,长期酗酒已经严重破坏了他的味蕾,据说香甜可口的饼干在他尝起来也没什么味道,可看着李熏然津津有味的样子他就相信了。

“哎,我之前去美国待了几天,美国人吃的不是汉堡就是薯条,再有就是看不出原材料的糊糊。都是外国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你说说你还吃过什么好吃的啊,我去找找看。”

没想到黄志雄被问住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法国吃过的食物,似乎除了中餐就是军队里的食堂,这两者恐怕都不能作为答案满足李熏然的好奇心。

“不知道。”他顿了顿,“你就放开嘴巴去试吧,法国人的料理天赋应该比美国人让人信服?”

李熏然吃着东西点点头,“哎,有点想念中餐了……”

“镇子上没有中餐馆吗?”黄志雄大感诧异。

他撇撇嘴,“有的,有人的地方就有中餐馆。我去看过了,是那种中西结合得不伦不类的川菜馆,没什么意思。”

毕竟还是太偏僻了,镇上虽说新鲜有趣还有些古迹,可总共只有巴掌大,李熏然来回钻了几趟就差不多探了个底掉。

黄志雄想了想,“应该可以借修道院的厨房用,买不到就自己做吧。”

“呃……”李熏然有点脸红,“我不会做饭,最多煮个饺子面条什么的……”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黄志雄看着他无辜的眼神,最后不确定地问:“那……买菜你会吗?”

“哦,这个我会!”他决定选择性无视自己把蒜苗当韭菜买回家让李妈妈数落“好在你没给我买盆水仙花”的不良记录。

黄志雄想了想,“那你去买菜,我来做一顿?”

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两人分头行动,黄志雄包办了厨房里的一应事物,李熏然则去到镇上的超市,掏出黄志雄用法语列的单子,在店员热情的帮助下勉强凑齐食材,再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修道院。

李熏然大包小包地进门来,脸上的雀跃显而易见。手里的东西都来不及放下,他特别向黄志雄示意手里的袋子,“我还专门跑了一趟中餐馆,带了两碗米饭回来。”

黄志雄看他一副得意邀功的表情,像只耀武扬威的小狮子。

李熏然把食材一样一样拿出来,然后相当自觉地搬了把椅子坐在一边,那意思是轮到黄志雄上阵了。

为了方便做饭,黄志雄翻出了多年没穿过的便装,系上围裙之后看着挺像那么回事,至于实际水平如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仔细回想一下,上一次亲自做饭的时候他还是个有家的人,时隔多年之后再次拿起菜刀和锅铲,其中的心虚大概和买菜的李熏然不相上下。

而闲坐一边的李熏然则忙着观察起“新的黄志雄”来。

不得不说,低着头认真做事的黄志雄眉峰微蹙,棱角分明的嘴抿着,很是有男人味。而便装让他褪去了一身严谨和禁欲,格子衫加上居家长裤的随意搭配让他的背影也亲切得仿佛带上了温度。

李熏然边看边想,这个人,表面的冷淡隔阂之下掩盖着温柔和谦卑,他的拒人千里与其说是漠不关心,不如说是为他人考虑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造就了这样一个人呢?

自从赋闲,李熏然做得最多的事情除了祸祸黄志雄就是思考。他想了很多,关于自己,关于简瑶,关于薄靳言,关于傅子遇,关于黄志雄。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数不胜数,也让他对黄志雄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

不久之后厨房里变得热腾腾,黄志雄左右开弓,一边炖着排骨汤,另一边把洗好的青菜放到案板上。

“你会剥皮吗?”他举着一枚红彤彤的番茄向李熏然示意,“我要打鸡蛋。”

李熏然接过来,“这个剥皮嘛,就是要用巧劲,先用刀背把表皮轻轻刮一刮……”

他嘴上说得一套一套,黄志雄不由得侧目去看,眼睁睁地看着他第一下就把番茄刮得汁水横流。

那双白皙骨感的手停滞了一秒,默默把番茄递回黄志雄手中,自觉捧起了装着鸡蛋的碗。

“噗……”黄志雄忍不住喷笑出来,不过十分厚道地没有发表评论。

最终等他们坐到餐桌旁,勉勉强强凑够了三菜一汤,如果忽略水放太多的鸡蛋羹、夹生的米饭、没有撇油的排骨汤和炒过劲的青菜,番茄炒蛋还是非常美味的。

李熏然努力撇开厚厚的油,喝着汤,咂吧着嘴,心满意足地回味了一下祖国家常的味道,心里头的感怀顺便把剩下的不足也加上了滤镜。

等到两碗饭下肚,黄志雄嘴里才终于觉出那么点味道,炒菜和米饭的搭配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经历,更别说还有一个人和他同桌夹菜了。

一顿饭下来他们对彼此在厨艺方面的斤两心照不宣,倒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因为这顿饭对两人来说不同的意义已经让那一点点瑕疵显得无关紧要。

酒足饭饱,李熏然舒坦地摊平在椅子上,“下次再来做一顿呗?我还想吃火锅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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