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镜像幻痛 10 （CP：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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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佩尔难得下了雨，这意味着李熏然没法去庭院里晒太阳侃大山。
为以防万一他还是去老地方看了一眼，确认黄志雄并没有在往常的“专座”上，又一个人回了房间。
左右无事可做，这才发现他至今不知道黄志雄的住处，如果这个人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李熏然就难以找到他。
但是他们又对彼此熟悉亲近，以至于有些时候不消说话都能透过表情传情达意。李熏然与简瑶也是合拍的，但与黄志雄合拍的意义又截然不同，前者让他坐立难安，后者让他通体舒畅。
他一直觉得这种差异来源于自己对简瑶报以复杂的感情，直到他翻完了相机里那天所有的照片。
显而易见地，全是黄志雄。不论是瞎照的还是摆拍的，逆光的、反白的，每一张照片里都或大或小有一块褐色的身影。
李熏然反省了一下，连简瑶都没有这个待遇。
“我是不是疯了？”
他看着休眠黑屏的电脑，向对面镜像的李熏然提问。
对面的李熏然也有这个疑问。
“难不成我还能喜欢他？”他又问。
对面的李熏然瞪着眼睛看他。
他动了动鼠标，在网页上搜“同性恋”，然而很快发现这并不能像玩游戏一样查出一套详尽的攻略来。他划拉着网页，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开始不停滋长，越想可能性越大，最后结束于一头撞在枕头上的冲击。
他躺在床上，前所未有地无所适从，脑袋里一会儿是黄志雄认真做饭的样子，一会儿是他对着镜头笑的样子，几个模样混在一起浑浑噩噩地入了梦。
梦里的黄志雄抓着他的手，用一种欣喜的表情看过来。他想说话，可一张嘴却发现做动作的是对面的黄志雄。
“你怎么了？”
他想把手抽回来，可对面抓得死紧，感觉很疼的样子。
“你放开我。”黄志雄说。
那手依然抓得牢靠。
“别闹了，”黄志雄的语气毫无波澜，肢体动作却好像自己才是被强迫的那个，“你抓疼我了。”
不论李熏然做什么说什么，他自己的身体依然纹丝不动，反倒是黄志雄像被他控制住，除了紧抓的手。
“你跑什么？”李熏然的嘴擅自动了，他听着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吓得不敢动。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呀。”李熏然说，“别跑，待在这里。虽然我是个罪人，但你喜欢我，我就可以留下你。”
李熏然开始搞不清到底谁在说话，他张口结舌地看着黄志雄露出从未见过的空白表情，半晌才说：“不……你没有权利……”
“我有。我们都是罪人，内心险恶却逃脱了制裁，一心装作自己是个好人，骗过了别人还骗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同类，为什么还想要离开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们本应该是绝配。”
“我没有想杀他们！我没杀！”黄志雄大声反驳。
李熏然听见自己忽然笑出声来，“那这是什么？”
他的头不受控制地低下去，看见被黄志雄抓着的手里出现一把枪。他突然哼起歌来，那调子就是他的梦魇。他在雕刻的旋律里就着被抓的手腕朝黄志雄举起枪，然后面对黄志雄惨白惊恐的脸扣下扳机。
李熏然从床上滚下来狠狠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眼前一阵雪花，缓了半天还在喘着粗气。他摊在地上，用后脑勺磕着冷硬的地面，连自己都没察觉地咬紧牙关，一连好几个深呼吸，总算稍微平复下来。
“妈的。”他蜷缩在地板上咬牙切齿，并不敢再去回想梦境的细节，最后愤愤地一拳头砸在木地板上，震天响。
就着地板躺了几分钟，直到敲门声响，李熏然才找回自己的手脚，窸窸窣窣整理好爬起来，发现身上的汗已经黏住了衬衣。
他把门打开，然后用惊讶的表情回复了门外人同样惊讶的脸。
“志雄哥？”
黄志雄点点头，盯着他看，“出什么事了？”
李熏然还没明白，“出什么事了？”
“我听见楼上动静特别大，就上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他还是盯着李熏然，“出什么事了？”
“呃……”因为做噩梦所以摔下了床还引来了人，李熏然有点脸红，他把黄志雄让进屋子，还在想怎么解释。
“喏。”
李熏然看看递到鼻子底下的手帕，又看看黄志雄的脸。
“擦擦汗，然后我们可以去做午饭了。”
李熏然接过帕子贴到脸上才发现自己出了多少汗，连头发都搭下来一绺一绺黏在鬓边。于是他红着耳朵，更不好意思了。
“走吧？”黄志雄朝他伸出手。
他傻傻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没想到对方一愣，张了嘴欲言又止。这下他才反应过来，黄志雄是在要他的手帕。
他一手搭着黄志雄，一手举着手帕，想着老天爷快落个雷劈死他算了。
黄志雄手上一收拉着他出了门，“手帕洗干净再还给我。”
李熏然落后半步偷偷看过去，遗憾的是宽大的兜帽遮住了所有蛛丝马迹，他没能找到更多证据来证明他听到的那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