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镜像幻痛 9 （CP：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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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黄志雄正低着头出神，忽然听见咔嚓一声响，他循声望去，看见李熏然弯着腰站在三米开外，手里举着一台微单相机冲着自己。
“很上镜嘛。”他摆弄两下，把相机递给黄志雄。
照片预览里是黄志雄身着修士服的背影，从侧后方拍的，阳光正好把画面分成两半，棕色的人影坐在暗处，隐约露出一点五官，看不真切。
虽然几乎看不到脸，却仿佛感觉到了黄志雄的表情。
“看不出来啊，你还会照相？”
李熏然摇头，“不会，最多拍过案发现场。”
“那你这是照着案发现场拍的？”
“是啊，所以说你上镜。”
案发现场的照片，再上镜都是尸体吧。
黄志雄抿着嘴笑笑，并不反击，倒是颇包容地把相机递回去，显得不计较小孩子胡闹似的。
李熏然也不觉得无趣，干脆把他当成模特，前前后后拍了好几张照片，端相机的姿势摆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黄志雄自在得很，由着小伙子折腾，“哪里弄来的照相机啊？”
“嗯，瑶瑶说她忘在房里了，我去她抽屉里摸出来的。”
“下回你还想要个什么，那姑娘是不是都能从抽屉里给你变出来？”
李熏然透过相机看他笑得揶揄，一脸无辜道:“真的是她忘在这儿的，再说她也没给我留过别的东西啊。”
“有道理，”黄志雄点点头，“她不留，只是寄而已。”
李熏然只好装作没听到。
黄志雄看着他咔嚓咔嚓地到处拍照，走着走着拐了个弯没影了，又觉得一个人没意思，起身跟了过去。可是他绕过墙角却没看见人，来回巡视也找不到，一时间有些纳闷。
正奇怪间，听见头顶上又是咔嚓一声响，循声望去，李熏然竟然翻上了墙头，一只手吊在二楼的窗台上，另一只手还端着相机对着他。
“你在犯罪现场也这么照？”黄志雄哭笑不得，仰着头看他。
“我又不负责拍照，我负责破案。”李熏然还挺神气。
“你厉害，快下来，别吓到二楼的人。”
李熏然左右看看，有点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他上来的时候把相机挂绳缠在了手腕上，两腿在墙上一跃一蹬，配合一只手抓住窗沿，轻轻松松就挂住了，现在直接跳下去却显得有点高，何况手里还举着贵重物品。
黄志雄显然发现了他的窘状，却又不能说“你跳下来我接着你”，就这么僵持了几秒。
李熏然琢磨了一会儿发现下面没动静了，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人，只剩一院子阳光和他作伴。他撇撇嘴，这又是什么情况？
没过半分钟，他听见一声轻响，抬头发现窗户被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条胳膊，然后是黄志雄的脸。
“相机给我。”
李熏然依言递出手去，黄志雄三两下把带子解开，相机放到一边，又回过头朝他伸出手，一个使劲把人拉进了窗户。
重新脚踏实地的李熏然有些脸红，老大不小的人了跑去爬墙下不来，说出去能被人笑话半个月。
“怎么回事？”
李熏然回过神，发现黄志雄还拉着他的手没有放开。他顺着目光看过去，发现手指背面正在流血，大概是不知道怎么擦伤了，他自己都没感觉到疼。
“没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没想到黄志雄看了他一眼，表情像是不赞同。
李熏然顿时心虚，“呃……我去找个创可贴好了。”说完不等回应，径自跑了。
黄志雄看着有点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怪不得那青梅竹马这么操心，小伙子有时候还毛毛糙糙没长大呢。
他随手拿过一边的照相机，觉得都是李熏然拍的应该可以看一看吧，犹豫了一瞬按下了开关。
第一张是李熏然爬在二楼窗户上照的，黄志雄在画面左边，宽大的兜帽完全遮住了脸，要不是阳光明媚色彩鲜亮，从上往下的角度看过去像是灵异照片。
第二张是从走廊的远处往回拍，黄志雄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阳光投射在他的背上，在地面打出清晰的剪影。
第三张没有对好焦距，稍微有些糊，不过很明显是站在黄志雄面前，他的脸占了画面的大半，背景的院子反倒更清楚一些。
第四张又是黄志雄的背影……
第五张……
第六张……
第七张……
他往后按了三十多下，全是他自己，有两张挺有意境的，大部分看上去都毫无技巧，还有些连人物都难以辨识……总的来说，李熏然好像只是端着相机对着他不停地按了三十多下快门。
说自己不会拍照倒是真的很有自知之明。黄志雄正在腹诽，突然翻到一张李熏然的睡颜。照片上的小伙子摊在长椅上，嘴巴毫无形象张得老大，画面外伸过去一只秀气的手，手里夹着一只鸡蛋，作势要塞进他的嘴里。
黄志雄笑起来，一瞬间遗憾起自己没有手机，否则应该把这张照片拍下，在李熏然销毁证据之前做个保留。
他手指一动，又往下翻。
这回是一间病房，雪白的床被里头裹着李熏然的脸，那双眼睛正看着镜头，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像是误碰了快门才照下来的。
下一张还是同一个地方，只是更昏暗些，看样子是拉上了窗帘，李熏然面色沉郁地睡在病床上。
黄志雄继续翻，后面还有几张，看起来都是在医院不同位置拍的，主角除了李熏然还有他的青梅竹马，另外有两个陌生男人。
不过引起黄志雄注意的是一张极近距离的伤口照。整张照片只有皮肤上硬币大小的一个洞，这种伤口黄志雄太过熟悉，从前的几年里他还经常梦到。
他定定神，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是手枪子弹造成的入射口，而且射击距离很近，近到创口周围有火药灼伤的程度。
然后他听见了轻快的脚步声。
等到李熏然举着贴好创可贴的手指回来时，看到黄志雄还在低头研究照相机。他凑过去一看，正好是最后那张抬头看二楼的黄志雄，因为透视的缘故，头显得格外大。
不用说他都知道这张没拍好，只能摸摸鼻子，左顾右盼道：“你看，我对焦可准。”
结果黄志雄清了清嗓子抬头看他，“现场照得还行，非常实事求是，把我的帅气突出展现了，看不出来你对我这么着迷。”
李熏然惊讶地看着他，黄志雄很少会开这样的玩笑，这话一出他差点以为这个黄志雄是别人假扮的。
他左右端详了一下，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Hallo? Bonjour?”
黄志雄挑眉。
“你这也太OOC了！”
黄志雄没听懂，不过也不妨碍他大致理解李熏然在吐槽——这个词也是李熏然教他的，说是在年轻人之间非常流行——于是没有搭话，只冲他抿着嘴笑。
李熏然移开视线抓起衣领扇了扇，他觉得有点热，可能是去包扎的路上走太急了。